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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朕便做什么,可你竟敢如此得寸进尺,怎么,太傅,究竟是你老糊涂了,还是朕的礼让给了你能够爬到朕头上的错觉?”
沈居和颤声道:“老臣不敢……”
“不敢……呵。”
成元帝松开手,阴恻恻地冷笑了一声。
“陈屏。”
角落颤栗若鹌鹑般的陈屏爬上前,匍匐在地,慌道:“陛下,奴、奴才在……”
“沈居和御前无礼,屡教不改,杖二十。”
陈屏惊骇地抬起头,“陛下,太傅高龄,二十杖这……”
成元帝冷眼看过去,“你也要忤逆朕吗?”
“奴才不敢……”
陈屏战战兢兢地站起身,弓着腰,为难道:“太傅,您……您请吧。”
沈居和跪在地上,缓缓直起佝偻的背,轻笑一声,再俯身叩拜,“臣,谢主隆恩。”
护城河的冰层融化,萧萧寒风凛冽,吹皱了一池春水。
行刑的人都知道沈居和已经七十二岁,二十廷杖下去基本就是要他的命,君王震怒,没人猜得透这命令究竟是要留情,还是重罚。
血/肉解离的过程随着流动的护城河水一起飘向宫墙外,日暮时分,梁齐因终于在东华门前等到了被白布裹着出来的沈居和。
已经没有生息了。
梁齐因目光倏地凝住。
抬人的内廷侍卫瞥了他一眼,“你是沈太傅家的小辈?他的尸身便交还给你了。”
梁齐因面色惨白,张了张嘴,艰难地往前挪了几步,下意识要掀开白布。
一名内廷侍卫喊住他,“别别——这、背都烂了,不能看。”
“你们回去之后还是找个仵作把尸身缝合一下吧,哎,不然怎么下葬啊,肉都黏板子上了根本撕不下来。”
梁齐因嘴唇颤抖,听及此胸口钝痛。他不管侍卫所言,像是要证实什么一般,固执将白布掀起一个边,里面露出来的半张脸他再熟悉不过,这个过去教他读书习字,陪伴了他十几年的老师,成了他人口中的“尸身”。
陶叁担忧地看向他,面色沉痛,斟酌了许久,“公、公子你……”
梁齐因抽了一声气,近乎哽咽道:“老师,我……”
“我来接您出宫了。”
作者有话说:
“去无用之费,圣王之道,天下之大利也。”——《墨子·节用(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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